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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灰燼不斷飄下,落在梅兒(Mare)的斗篷上。帽子隱藏了她臉上精緻的妝,同時也替她擋去灰燼。

  她用貴族優雅的步伐走上臺階。面前是一座奢侈豪華的貴族宅邸,當然,和陸沙德中央那些尖塔堡壘比起來,這裡根本是貴族中的貧民窟了。但對於司卡而言,這種三層樓高、附有花園的建築已經是一輩子都無法想像的奢侈。

  走到臺階頂端,一位侍者前來替她脫下斗篷。她的動作一貫優雅自在,與此同時,她燃燒錫,透過加強後的視力觀察燈火通明的宴會廳。燈光突然變得刺眼,然而她早已習慣,眨眨眼後繼續觀察。房裡的人們都忙著彼此交流,有些人在中間的舞池繞著圈圈。來過這麼多次,梅兒對於宴會的格局已經十分熟悉。

  「梅莉塔。」一個人出聲叫了她在貴族間使用的化名,梅兒轉身,熄滅了錫。

  「妳早到了。」來者是一個穿著貴族套裝的男人,黑色頭髮有點過長,皮膚就像所有嬌生慣養的貴族一樣蒼白。

  「查理斯大人。」梅兒熟練地像貴族那樣行禮問好。查理斯是這次陪同她出席宴會的男伴,事實上,梅莉塔和這位大人混得可熟了。她其實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,反正這個假身分和他的地位也沒差多少。然而梅兒一點也不喜歡他,也一點都不想直呼他的名字。

  查理斯偏頭一笑,看起來笨拙得可以。梅兒勉強回他一笑。他笨拙沒什麼不好,只是讓她更容易下手罷了。

  他們一起進入宴會廳。梅兒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巴布命令偽裝成貴族混進來時,總是會因為那些奢侈的擺設、華麗的水晶燈,還有過分精緻的食物而震懾。但這些對於此刻的她而言已經變得稀鬆平常。

  走到他們的座位之前,梅兒已經下了三次手。

  她從經過的貴族身上偷東西,就像從侍者的盤子上拿一杯酒那麼輕鬆寫意,完全沒有人發現。一枚鑲在腰帶上的寶石、一支髮夾、一把裝飾性質大於實用性質的匕首,都被她悄悄收進裙子特別縫製的夾層裡。這些貴族一點感覺也沒有,梅兒不僅一次納悶究竟是自己的偷竊技巧太過出神入化,還是這些生物的感官本來就比較遲鈍?

  她在桌邊坐下,查理斯去替他們倆拿飲料。不得不承認,她今天的手法已經瀕臨魯莽,要是剛剛被她偷的那些人裡面有迷霧之子或迷霧人,她現在已經死了。不過這種小型的宴會上都是些地位較低的貴族,不大可能會有迷霧人出席。擁有鎔金術血統的貴族才不屑出席這麼簡陋的晚宴。

  無論如何,她的行為還是太過危險。梅兒是司卡,一旦被這屋子裡的人發現她偷竊,她必死無疑。

  可是……她沒有辦法。巴布前天解雇了她。更正確地來說,是把她踢出組織,還派了兩個小弟跟在她身後離開。梅兒很確定他命令那兩個倒楣鬼抓住她,打算把她賣去司卡妓院之類的。要不是她是個錫眼,在打鬥中擁有他人沒有的優勢,那些人說不定真的會得逞。

  儘管她沒有被抓住,但丟了飯碗這件事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。在司卡盜賊的圈子裡,沒有工作意味著沒有組織;沒有組織意味著沒有歸屬、沒有屏障。這樣子的盜賊是混不了多久的。

  還好梅兒在地下組織仍認識一些人。她現在住在司卡反抗軍位於陸沙德的庇護所,反抗軍的首領——鐵眼——是一個好人。嗯……有點太過嚴肅的好人。她會認識他完全是因為蘭,蘭也曾是反抗軍的一員,一直到死前一刻都效命於反抗最後帝國。有時梅兒覺得司卡反抗軍太不切實際了,他們有很偉大的理想沒錯,但沒看清楚現實。

  她就像他們一樣希望能夠推翻統御主的暴政。然而她明白,而他們不明白,要反抗最後帝國,光靠司卡組成的軍隊絕對不夠。

  至少他們還敢努力為理想戰鬥,她心想。看看我,每天渾渾噩噩地當個盜賊,辦成貴族的樣子。我在想什麼?用粉底就能推翻最後帝國嗎?就能喚回遍地的花朵嗎?

  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,加上因為房內有聖務官在,她不想冒險燃燒錫。因此,當她發現桌邊多了一個人時,著實被嚇了一大跳。

  一個年輕貴族男子,一頭金髮和令人印象深刻的瀟灑氣息,剪裁俐落的套裝在他身上看來十分帥氣。他盯著她的眼神銳利,不像其他貴族的傲慢或自以為是,而且那五官看起來有些眼熟,但梅兒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看過。

  他正對她露出自信的笑容。

  他是誰?梅兒努力壓抑內心的恐慌,這個男人是新來的,她從來沒有在這個圈子裡看過他。然而貴族小姐不會一一記下在宴會上看過的每個人,因此她不應該表現出感覺到異狀——他只是一個前來搭訕的陌生貴族,這沒什麼奇怪的。

  「很抱歉,大人。」她微笑說道,展現完美的演技。「這裡已經有人坐了,我的男伴剛去拿飲料。」

  「這樣嗎?」對方依然掛著笑容,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。他戲劇化地降低音量,「你的男伴知道妳剛剛偷那些東西的手法有多巧妙嗎?」

  一陣顫慄爬上梅兒的背脊,他看到了。他都看到了。我死定了!

  然而她還是決定要垂死掙扎一番,「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她學著貴族小姐那種不可一世的語氣和受到冒犯時的憤怒眼神。「就我所知,我不認識你。而我也不認為指控偷竊會替你在我心中的第一印象加分多少。」

  那人只是歪頭笑了笑。要不是梅兒現在命懸一線,她還真想伸手打掉他臉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。

  「妳覺得我看起來像貴族嗎?」他問道。

  梅兒疑惑地皺起眉,搞不懂這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問題。他看起來像貴族嗎?這是什麼鬼?他不是貴族是什麼?

  然後,她反應過來了。

  那男人的氣質的確和其他貴族男子相差甚遠,比較……狂放不羈。還有他銳利如鷹隼的眼神、和貴族們相比之下較為粗糙的皮膚……。這些微小的差異,一般貴族看不出來。只有像梅兒這樣司卡假扮的冒牌貴族會發覺。

  他也是司卡。

  梅兒緩緩吐了口氣,至少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。如果這男人打算揭發她,她也會洩漏他的身分,到時候他們兩個就會一起死。因此,他不能對她做什麼。至少在這個到處都是貴族的地方不行。

  「啊。」男人抬眼望向梅兒背後。「真不巧,妳的男伴回來了,我得先冒昧離開。放心,梅兒,我們會再見面的。」然後他便起身離開,消失在其他貴族間。

  等等,梅兒怔怔地想著。他知道我的名字?

  「剛剛那是誰啊?」查理斯走到她面前坐下,遞給她一杯調酒,聽起來不太高興。

  「不知道。」梅兒回答,控制住紛亂的思緒。「某個自大討厭的傢伙。」

  查理斯勉強笑了笑,「妳想吃東西嗎?」

  「不用了,我不餓。我們去跳舞吧?」好讓我從你身上挖走更多東西。

  他們在舞池裡繞著圈子,梅兒成功偷走了查理斯的錢袋。她的男伴是所有遲鈍的貴族裡頭最遲鈍的一個,她在他身邊偷了那麼多東西,卻從來沒有被發現。但她還是盡量避免太常偷他的東西,畢竟要是引起了疑心,以後要混進宴會就麻煩多了。

 

  一直到宴會結束,梅兒都沒有再看到那個金髮男人,這讓她安心不少。她重新躲進斗篷底下,婉拒了查理斯用馬車載她的提議,優雅地走路離去。貴族用走的似乎寒酸了點,但沒有辦法。梅兒光是準備身上這套禮服和珠寶就花了一半的財產,以前的禮服被巴布那個王八蛋占為己有了。加上她現在又沒有工作,靠自己單槍匹馬偷竊能賺到的都是小錢,哪裡夠買一座房子當作她假身分的家?這念頭光想就覺得好笑。

  現在是半夜,迷霧佔據了街道上每一個角落。幾乎一走出聖務官的感應範圍,梅兒就開始燃燒錫,讓金屬在她的肚子裡悶燒。周遭的迷霧突然間不再遮蔽視線,她可以看穿迷霧,甚至可以看見頭上的點點星光。

  梅兒很喜歡星星。其實,她喜歡所有美麗的事物。不幸的是,在統御主統治下,最後帝國裡美麗的事物簡直少得可憐。整個世界就只有血紅色的太陽、褐色的植物、把一切都染黑的灰燼、幾千年來從未改變的虐待司卡慘劇……。

  她想到沙賽德告訴她的那個世界,在昇華前的世界。太陽是黃的,植物是綠色的。多麼奇妙啊!還有花,很多很多的花,美麗又充滿驚喜的東西。梅兒真希望自己生在那樣的世界裡。

  她彎進一條小巷,確認沒有乞丐睡在裡面後,動作俐落地脫去華麗的禮服。裡面是先前她已經先穿好的司卡服裝:黑色貼身的工作服。她將禮服暗袋裡的贓物拿出來,放在腰間的袋子裡,然後小心翼翼折疊好手中的禮服,盡可能不要讓它沾上灰燼。這是她現下唯一的一件禮服,絕對要小心保護。

  接著,她把高跟鞋也脫下,換成普通的工作靴。禮服和高跟鞋被她放入一個可以斜背在肩上的袋子。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了。

  梅兒將挽起的頭髮放下,抓亂。又隨意抓了一把地上的灰燼塗抹在自己的皮膚上,心痛地毀掉她花費不少精力的妝容。要是不這麼做,她還沒走到反抗軍的庇護所,就會被暗巷裡的司卡們打死,身上的東西也會被瓜分得一點不剩。

  正要走出小巷時,梅兒看到了他。

  高大的人影,金髮。驕傲的笑容,依然穿著貴族筆挺的套裝。

  梅兒全身一僵,他想幹嘛?剛剛他看到她偷了東西,現在打算將她身上的贓物搶過去嗎?還是有什麼別的意圖?

  但是她說服自己放輕鬆——他看不到她的。除非燃燒錫,否則夜晚的迷霧會讓一般人的可見度大為降低。她和他至少距離五公尺,從他的角度看來,應該只能看見迷霧在黑暗的巷弄裡盤旋、打轉,完全隱藏住她的身影。

  當然。除非他也是個錫眼,或者更慘,是個迷霧之子。

  祈求好運之後,梅兒保持沉默,等待那身影離去。

  「我知道妳在這裡,梅兒。」那男人愉快地說道。梅兒的心沉到了腳底。

  這下她真的死定了,被困在死巷裡,面對一個和她具有同樣優勢的錫眼,她絕對打不過這個高大的男人——她甚至不敢去想另一種可能性。

  「我可以給你我的錢。」梅兒緊繃地說道,試圖談判。雖然她懷疑成功的可能性。「但你得放我走。」

  男人輕笑,似乎是真心覺得愉快,而不是在嘲笑她。「我不要妳的錢,梅兒。我只是希望能認識妳,交個朋友。」

  「你是錫眼,還是迷霧之子?」她懷疑地盤問,準備閃躲隨時會來的攻擊。

  「都不是。」他輕快地說。「我只是一個備受好運眷顧的混血司卡,不過沒有任何鎔金術的能力。」

  「我不相信你。」

  「我知道。」他的聲音居然還是這麼不可思議地愉快。「回到剛剛的話題,我說想跟你交朋友的。似乎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?我叫凱西爾,朋友們都叫我阿凱。其實個人覺得前面應該再加上一些更戲劇性的形容詞比較好。比方說,英俊的阿凱?傳奇的阿凱?妳覺得呢?」

  梅兒決定忽略他自以為是的幽默感。凱西爾?皺眉。好熟悉的名字。

  她最近常常聽到這個名字,整座陸沙德都在瘋狂流傳——一個新崛起的年輕盜賊首領剛從教廷騙到五百盒金,就狂妄地開始籌劃要搶劫上族。

  梅兒不真的認識這號人物,但從傳聞中聽起來,這個首領要不是的確很有能力,就是極度自大。而她傾向相信後者。

  「你就是那個瘋子首領?」

  「妳聽說過我的事蹟了,是嗎?」凱西爾的笑容擴大。他真的很愛笑。「看來我苦心經營知名度的心血沒有白費。」

  梅兒哼了一聲,如果這人真是整個陸沙德地下組織傳得沸沸揚揚的那號人物,那他就真的不是錫眼也不是迷霧之子。她不禁懊惱剛剛為什麼要那麼輕易洩漏自己的位置。

  「你的知名度或許不小,但你的計畫不會成功的。」她輕蔑地說道,稍微放鬆了警戒。「居然想搶天金?那是上族才有的東西。你是純粹說好玩而已還是真的瘋了?」

  凱西爾咧嘴笑開,「常常有人說我是瘋子,但這次不是。我只是和人打賭輸了。」

  「很好笑。」太好了。他絕對是瘋子。

  「我會成功的,」他誠懇地說道,渾身充滿能量。「搶劫上族、搗亂他們的派對、暗殺他們。妳不想試試看嗎,梅兒?妳不是一直在尋找有遠見的首領,不肯安於現狀嗎?所以才會一再被組織趕出來,對吧?」

  「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事?」

  「因為我一直在觀察妳,」凱西爾輕鬆地靠在巷口牆邊。「妳是個很出色的錫眼,也是很優秀的間諜。我從未看過有人能像妳那樣假扮優雅的貴族仕女,又在下一秒變成危險的戰士。更重要的是,妳總是充滿希望。」

  「充滿希望?」梅兒挑眉問道,然而凱西爾沒有理會。

  他只是讚賞地搖搖頭,走進巷子,直到離她近得足以看清她的五官。

  「妳看,我剛剛還以為是在和一名美麗的貴族小姐講話,直到現在才發現妳又變回司卡姑娘了。不過當然,還是一樣美麗。」他友善地看著她說道。

  梅兒只是瞪著他,「所以呢?你說這些到底想幹嘛?」

  「我想邀請妳加入我的團隊。就我所知,妳被上一個組織趕出來了,是吧?」

  「我不加入注定會失敗的團隊。」

  開什麼玩笑,整個陸沙德都曉得這個凱西爾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。她才不要加入瘋子的團隊。雖然……她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就是了。

  「別拒絕得那麼快。」凱西爾搖頭。「我明天會再找妳,到時再告訴我妳的決定就好。如果妳真的不想加入,我不會強迫妳。但我希望妳考慮清楚。」

  他露出神秘的微笑,轉身離開巷子。梅兒挑起一邊的眉毛,目送那高大的身影離去。

 

~~~~~~~

 

不敢相信阿...我真的寫了OAO

迷霧同人欸...怎麼有點瀆神的罪嫌?!(逃

僅以小的這不成才的作品向沙神大人致敬...(崇敬貌

如有冒犯我表示一千萬分的歉意!!!

然後如果各位有任何建議麻煩一定要告訴我><

我很怕會造成各位迷霧迷的崩壞啊..

但又學不到沙神那種氛圍,只好用自己的風格(而且我想模仿風格對故事也不算什麼好事)

總之,請大家盡量批評指教了!!!(鞠躬)

如果讓你們失望,就痛快的罵我吧!!女子漢敢做敢當(這好像變成我的座右銘了?!

 

唉...最近有好多事要做QQ

再也沒有懶散的權力了~~

我要加油!!I'm a FIGHTER!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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