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不要懷疑,就是那首Demi的Heart Attack!!

不過其實我在寫的時候是聽整張專輯,不只HA啦XD

所以可能風格和旋律不是那麼純然的符合,請大家見諒

建議服用方式:

配著以下播放清單,準備享受一場夏日心碎派對吧~~~

(然後這篇完全爆字數。。。幾乎是我兩章壇城的長度了天啊OAO)

 

 

~~~~~~~

 

  在所有人的眼中,我永遠都是那個大膽的、閃亮的女孩。

  我一個笑容就可以讓男人像獵物般臣服在我腳下;只要我想,我就能將男孩子的心玩弄在指間,再狠狠地把它摔碎。他們說我是個毫不在乎惡魔、讓人心碎的夢魘。

  可是這樣的我,卻沒有辦法直視你的光芒。

  為什麼?

 

  §

 

  艷陽。藍天。沿著大海蜿蜒的柏油公路。

  墨鏡。跑車。音響裡傳來震動耳膜的節奏。

  「安琪安琪,讓男人心碎的寶貝。」凱瑟琳在副駕駛座上,把手伸出敞蓬跑車外,用幾乎是哼唱的語調唱道。「說吧,這次又是哪個可憐男孩的心被撕成碎片,踩在妳那尖銳的高跟鞋下啦?」

  「第一,」我嚼著口香糖,手握方向盤,眼前的路面被墨鏡染成暗色。「我不穿高跟鞋;第二,那些男人的下場都是自找的,不甘我的事。」

  凱瑟琳仰頭一陣大笑,「妳說了算。」

  我繼續嚼著口香糖,轉彎開過一處岬角,一些白色的度假小屋就出現在左方的靠海處。

  「哇嗚,」凱瑟琳將她的太陽眼鏡推到頭頂上,「這就是布魯克說的度假營區?」

  我點頭,一面把車開進營區的人工草皮一面打量著環境,「勉勉強強啦。」

  「我說妳啊,也太難搞了吧?什麼叫作勉強?」車子還沒完全停止下來,凱瑟琳就興奮地躍出車外,她的栗色鬈髮隨著動作飛散在空中,被烤人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。「這邊棒透了!」

  我嘆了口氣,將車子熄火。「給我小心妳的高跟鞋,上次我發現我的車門上有刮痕!」

  「嘿,女孩們!」一個開朗的男聲在我車門邊響起。「歡迎來到充滿冰涼啤酒和吵鬧樂團的夏日派對!」

  「布魯克,」凱瑟琳出聲打招呼,「喬呢?」

  布魯克露出標準陽光男孩的閃亮微笑,用拇指比比海邊的方向——那邊架著一個舞臺和好幾台巨大的音響,還有大大的營火堆。

  「找妳男朋友嗎?他在幫忙搭營火燃料。」

  凱瑟琳二話不說衝向海邊,把我留給布魯克。

  「嗨,安琪。」他依然燦爛地笑著替我打開車門。這男生很有自信,當然,如果你擁有絕佳的帥氣外表、讓女孩們昏倒的健壯身材、以及有錢到爆的家庭可以供你把妹所需的一切,那麼自信也不會是什麼難事。

  但我可以瓦解他的自信,只要一個眼神。

  「嗨,布魯克。」我下了車,但站在門邊讓他不能把門關上。我和他面對面站著,中間隔著車門。

  「新髮型……還不錯。」我推開墨鏡,眼神銳利地打量著他,嘴邊噙著一絲似有似無的魅惑微笑。

  他方才的陽光笑容和絕對自信動搖了,因為我就站在離他不到一步的距離內盯著他瞧。

  「謝謝,」這個陽光的萬人迷男孩仍然想要裝作自己能夠控制一切的樣子,然而我注意到他正恍神地望著我瞧,老實說那樣子還蠻扣分的。「妳的眼睛也很綠。」

  「我的眼睛?很綠?」我的微笑轉變成大大的嘲弄笑容。嘖嘖,小男孩,這種白痴用詞把得到妹才有鬼。

  「喔,不是,」他的臉立刻泛紅。「我是說……我很喜歡妳的墨鏡。」

  「謝謝,」我忍住大笑的衝動。「它的價錢大概是你那副的十分之一,謝謝你看得起它。」

  「呃……」

  「你的樂團明天晚上會上臺表演是嗎?」我仁慈地放他脫離尷尬場面。反正他蠻可愛的,還可以再多玩一會,沒有必要這麼快就把他嚇死。

  「沒錯,」他感激地接住我給他的救命索。我戴回墨鏡,開始走下草皮,前往剛才凱瑟琳走的方向,布魯克替我關上車門後像條狗一樣忠心耿耿地跟在我身後。「我們的樂團叫星火。」

  「以搖滾樂團的名字來說,星火感覺也太文藝了吧?」

  「噢,其實我們這次走抒情搖滾路線。妳知道,每年都一樣唱那些吵得要死的歌,大家都來抱怨耳膜快破了。」男孩開始恢復自信,想要製造輕鬆幽默的感覺挽回自己剛剛的形象。

  「那倒是事實。你一樣還是主唱嗎?」

  「不,我這次是主奏吉他手兼合聲。」布魯克露出疑惑的表情,然而我沒有太在意。

  「你們找到新主唱了?」這時我的注意力已經移向近在眼前的海洋和沙灘,以及無數迎向我們的注目禮。

  凱瑟琳總是說,我有一種特別的氣質,可以在一個眼神或一個微笑後就讓男人為我瘋狂——即使我穿的是球鞋而不是高跟鞋,而且也不像凱瑟琳那樣喜歡濃妝豔抹——我不確定他們眼中的我究竟是如何,也許就是個好看的金髮妞吧。但讓我驚訝的是,他們真的很好玩弄,所以如果浪費這種玩弄人的好玩機會,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。

  我伸手勾住身旁的布魯克,只是為了看看那些望向我們的目光會有什麼反應。

  啊!妒嫉。落寞。心碎。這個渡假營區裡有多少男孩都曾經被我耍得團團轉?秘訣就是不要做出任何承諾,手段也不要太狠,這樣當他們失望的時候,也沒有辦法惱羞成怒把錯都推到妳身上。

  「你剛剛說的那個新主唱,」我隨便地再度開始我和布魯克的談話。「厲害嗎?」

  「安琪……妳在……」他看起來困惑不已,然而發現我勾著他的手臂後,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他再度堆起了那種陽光自信的笑臉,「當然,我得說,沒有任何人能唱得比妳好了。我們會打趴其他組樂團,真的。」

  我原本準備好的應付笑臉立刻僵住,「等等,你說甚麼?這跟我唱歌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妳就是我們的新主唱啊!」這下布魯克露出混雜著慌張和困窘的神情,「不是嗎?凱瑟琳跟我說妳答應了啊!」

  該死的。我在心裡詛咒那個死八婆千萬遍,誰要當甚麼鬼主唱啊?尤其還是跟布魯克的團?不過我早該想到的,那八婆一直很欣賞他,想盡鬼主意要幫他把我,這次的夏日派對她會放過我才有鬼。

  「嗯,對。我只是想提醒你,下次如果要邀請別人擔任樂團主唱,最好是自己親自去邀請比較有禮貌。」我擺出冷冷的高姿態。雖然百般不願意,但要是這時候食言──即便是對我根本沒有答應過的事──那對於社交生活的打擊可不是件小事。高中生就是這樣,只要妳有夠多追隨者,那不管妳甩了多少人,傷了多少人的心,也不會有人怪妳;但要是妳言而無信,而且影響到了夏日派對最受歡迎樂團的演出,那妳就別想混了。

  「哦,我知道了,」他看起來鬆了口氣,「下次我們會注意的。」

  哼,還有下次?想太美了你。

  「要跟我來看看舞台嗎?」他問我。

  「哦。好啊。不過先讓我去找凱瑟琳講幾句話。」順便扒了她的皮。

  「呃… …我懷疑她現在有空講話。」布魯克含笑說道。我於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。

  我只能看到凱瑟琳的栗色頭髮,以及兩個倒在沙灘上擁吻的高調身影。

  「真是甜蜜的小倆口啊。」布魯克意有所指地指出。

  我看看那纏綿一幕,再看看他,又低頭看看我倆還勾著的手。真敏感的時刻。但如果這男人想讓我尷尬甚至抽開手,那就是太自不量力了。於是我繼續勾著他,大喇喇地拖他走向舞台,彷彿想證明我們像喬和凱瑟琳一樣是對情侶似的。這種似是而非的暗示是本小姐的專利,慢慢煩惱我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吧,癡情小男孩。

 

  §

 

  第一次見到安琪的時候,我正在檢查爵士鼓。她就這樣走上舞台,金色的馬尾在陽光下閃耀無比,穿著休閒卻掩藏不住她的魅力,那雙令人捉摸不定的碧色大眼打量著我們,我看到了一些像是挑逗的情緒,卻也看到她眼底的純潔靈魂,還有那股憂鬱。真是個充滿矛盾的女孩,讓人禁不住好奇想要靠近。

  而她正挽著布魯克的手。

  「安琪,這是鼓手,」布魯克向她介紹我,「伊森。」

  我試著對她露微笑,然而她打量我的眼神讓我差點弄掉手中的鼓棒。

  令人驚訝的是,她眼底同樣閃過了一波情緒。但很快又被掩蓋起來,因此我沒能來得及看清楚。

  「你好,伊森。」她淡淡地說。

  接著布魯克介紹她認識其他團員,而她的反應都要熱情多了。她朝他們拋媚眼,玩玩他們的樂器,甚至搥了傑克的手臂一拳,就像一個正常──不,絕不能用正常來形容這女孩──像一個這麼有魅力的女孩會表現的樣子。

  可是她對我真的很冷淡,我不確定為甚麼,她看起來人很好,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。但她就是不願再多看我一眼,而這不知為何,讓我快要瘋掉了。接下來練鼓的時間完全都心不在焉。

  當然,我心不在焉的原因也有一部份是因為安琪的歌聲。她的嗓音充滿能量且爆發力十足,唱低音的時候那種壓抑的情感也棒透了。布魯克告訴我們成功請到她當主唱時,其他團員都樂瘋了。雖然我之前並不認識她,可是她在學校很有名,他們叫她心碎寶貝,帶著戲謔的意味。然而我覺得這種膚淺的名字跟本配不上眼前這女孩。

  而整個練團的時間,她依然繼續和其他人打打鬧鬧,也依然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
  等我再次有機會和她講話時,是晚上營火時間的事了。

 

  §

 

  老天。

  我坐在海邊的露天吧檯,點了一杯果汁潤潤剛練完團的乾澀喉嚨,同時咬著唇看向大海試圖平復情緒。

  不可能的,我是誰啊?區區一個蠢男孩怎麼可能讓我有任何感覺?不可能的,我玩過了這麼多男生,從來沒有一個對我是有意義的,從來沒有一雙眼睛能讓我這樣心跳加速。

  可是無可否認,他很特別。那深邃的五官,調皮的黑眸,打鼓時隱現地肌肉線條。我越想越恐慌,為甚麼自己會這樣不受控地想著他?我才看他一眼,就那麼一眼而已。我曾和其他更迷人的男孩有過更親密的時刻,憑甚麼那一眼會讓我慌成這樣?

  就連他的名字都一直在我腦中縈繞不去。伊森。伊森。我愈是命令自己的腦袋停止去想方才那短到不能再短的視線接觸,那重播的影像就愈發鮮明。他看到我時露出微笑的樣子。他打鼓的樣子。當我和其他團員調情時他勉強乾笑的樣子。該死。

  我聽人說過心動的感覺--那種剎那間的小鹿亂撞。但我一點也不想親自體驗。心動了,就會墜入情網;墜入情網,就會付出真心;而付出真心,就會心碎。

  我絕不能再因為一個蠢男生而心動。絕對不行。

  「嘿,寶貝。」凱瑟琳跳上我旁邊的座位,「練團愉快嗎?」

  要不是我現在心情亂得要死,一定會賞她一拳,把她拖到海裡淹死。

  「妳還有臉跟我提練團的事?」我抬腳踹了她的小腿。「給我滾。」

  「不要這樣嘛!」她哀求,「我只是做身為好姐妹該做的事而已啊!」

  「妳明明知道我對布魯克沒意思。」

  「哦,你不只是對他沒意思,你是對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沒意思好嗎?」她甩甩漂亮的鬈髮,一副專業愛情醫師的樣子。「這樣下去怎麼行啊?寶貝,相信姐妹,你需要一場美好浪漫的夏日戀情。老實招來,自從那次之後,妳多久沒有心動過了?」

  「有啊,我每次經過冰淇淋車的時候都會心動。」

  凱瑟琳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。「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。」

  「那又如何?我對男生無法心動又如何?我很喜歡現在這樣,玩玩就好幹嘛非得要認真?」

  「妳現在是在問我談戀愛為甚麼要認真?」她一副看見鬼的樣子,「因為不認真的戀愛跟本不叫戀愛!」

  「我不想談戀愛,也不想要甚麼承諾甚麼唯一。我只想要好玩。」

  「不,」凱瑟琳對我怒目而視,我只是轉過頭去繼續喝我的果汁。「你也許可以騙過那些因妳心碎的男孩,但妳騙不過我這個多年姐妹的。安琪,他不值得妳這樣!」

  「不要跟我提他。」我講這話的模樣一定很嚇人,因為凱瑟琳微微瑟縮了一下。

  「抱歉,寶貝。但我說真的,妳不需要因為一次失敗的戀情就再也不--」

  夠了,我聽不下去了。我放下還沒喝完的果汁,轉身離開吧檯。

  「嘿!安琪!」凱瑟琳大喊。

  「我們晚上營火時間見。」我戴上墨鏡,隨便地朝後頭揮了揮手。哈,不曉得我用這種方式對待多少個心碎男孩了,沒想到今天連我的姐妹也被我這樣對付。沒辦法,凱瑟琳就是不懂適時閉嘴。

  我走到海裡,讓小腿泡在冰涼的海水裡。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剛才一起練團的貝斯手--他叫啥來者?傑克?

  我朝他燦爛一笑,而他也回我一個邪氣的笑容。沒錯,就是這樣,我需要的不是心動也不是戀愛,而是無傷大雅的調情。不會讓人心碎的調情。

 

  晚上的營火晚會,我並沒有見到凱瑟琳。據可靠人士提供的消息,她去談她的心動戀情了。這樣也好,我不用再聽她那可悲的嘮嘮叨叨。但是大概上帝想要懲罰我辜負姐妹的一片苦心,我碰到了更讓人頭痛的事。

  台上的樂團正演奏著充滿夏日氣息的嗨歌,不得不說,布魯克真地是個好金主,租到的音響太讚了。而營火正熊熊燃燒著,點亮黑暗的海濱夜空。參加這次夏日派對的男男女女把營火旁的草地當作舞池,興奮地隨著節奏舞動,還有一些人聚集在露天吧檯後的用餐區烤肉。真是熱血的夏日夜晚。

  那時我正一個人在人群裡喝酒,幾個以為曾和我有些曖昧的男人想來搭訕,但都被我回絕。不知道為甚麼,我只想一個人喝酒。酒精讓我有種微醺的飄浮感,它的功效就和調情一樣,可以讓我忘卻所有不安和恐懼,腦袋得以完全放空。

  「妳喜歡這個樂團嗎?」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起,害我差點把手中的杯子弄翻。我有種曾經在哪裡聽過這聲音的感覺,不祥的預感緩緩升起。

  轉過頭,是伊森。

  我立刻慌了手腳。該死的,我不能面對他。既然我無法像對待其他男生那樣毫不在乎地玩他,那麼就得讓自己離他遠遠的。

  「普普通通。」我試著保持冷漠,不去看他那雙映著營火光輝的熱切黑眼。

  「當然,像妳這樣優秀的主唱的確有資格驕傲。」他含笑說道,我訝異地從眼角瞄到他笑起來時臉頰上會浮現酒窩。「一定有很多人跟妳說過,但我還是要說。妳的歌聲太棒了。」

  「謝謝。」天殺的,這麼普通的讚美為甚麼會讓我臉紅?一定是我站得太靠近營火了。

  這時候,不知哪個腦筋有問題的混帳讓大家圍著營火,手牽手跳起了營火舞。我看到凱瑟琳和她男友一面跳舞一面深情對視的畫面,不禁笑了出來。好吧,其實沒什麼好笑的,但我真的覺得這些在愛情裡奉獻真心的行為蠢斃了。

  「甚麼事那麼好笑?」伊森問我,同時站到我的身側牽起我的手。我立刻把手抽回,碰到他的指尖像是觸電一般。但我成功表現出一切正常,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。

  「沒什麼好笑的,還有,不要碰我。」

  他露出了受傷的神情,「對不起,安琪。我以為妳會想跳營火舞。」

  其實他還蠻可憐的,畢竟,我對其他所有男生表現出來的態度都是那麼… …隨便,獨獨對他一個人在那邊裝矜持。但沒辦法,他讓我心動,因此他對我而言就是致命的火焰。我不想當飛蛾撲火的傻妞,不能再錯一次。

  「甚麼營火舞啊?幼稚死了。」說完,我將手中的酒杯塞到負責收酒杯的工讀生手中,轉身離開人群,頭也不回。

  如果是一般只想找樂子的男孩,這時候就會識相離開了。可是伊森跟著我繞過渡假小屋,來到一處空無一人的海岸,這裡沒有沙灘,只有矗立在海邊接受浪花拍打的尖銳岩石。小屋遮住了過於刺眼的營火,在這裡,派對的狂歡氛圍褪成了模糊的背景節奏。

  我站到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頭上,卸下那派對女孩的面具,也卸下早已變成本能的挑逗眼神。

  伊森也爬上我那塊岩石,站到我身旁。他跟著我來了,代表他不只是因為聽說我的惡名而想佔便宜的膚淺男生,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傷我的心。

  不。所有男人都是一樣的,他們只會讓女孩心碎。

  「安琪,妳對我很冷淡。」他開口,語氣裡帶有一絲難過。「妳討厭我嗎?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立刻離開,不會再來煩妳的。」

  我應該說謊的,應該告訴他他讓我噁心,我不想看到他,讓他離我遠遠的。可是實話就這麼從我口中自動溜出來了,一定是酒精搞的鬼,「不。我不討厭你。」

  「那妳是在玩我嗎?故意對我冷淡,讓我更想接近妳?」

  不知為何,他這話傷了我。「沒有,我從來沒有要玩你的意思。」

  「那妳為甚麼對我這麼冷淡?我真的很想認識妳,安琪。」

  我咬著下唇,死死瞪著一片漆黑的海面。「我不能靠近你。」

  「為甚麼?」

  我深吸口氣,轉身面對他。酒精替我壯膽,而且當我明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幹了甚麼蠢事時,也可以當作藉口。

  「我不配。而且如果我太接近你,就會喜歡上你。」

  老天,我真的說出來了?當著他的面?

  伊森愣了一下,深邃的黑眸閃爍著不解,「我也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你,安琪。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喜歡上妳了。我知道有些人不相信一見鍾情,但是──」

  「不用再說了,這樣的話我更不能接近你。」

  「我不明白。」他說道,上前一步牽住我的手。一定是因為酒精癱瘓了我的防備,我居然就這樣讓他握著。

  他掌心的溫度很溫暖,溫暖得讓我想哭。

  「我不能愛人,我不信任愛情,」受不了了,心底的悲哀逼我一字一句吐露真心話。

  僅此一次。我向自己承諾,就告訴他這些事,一次。然後我們便再無瓜葛。

  「愛情只會讓人心碎。」這幾個字緩緩從我口中吐出,飄落在海面上。

  伊森沉默了幾秒鐘,「安琪?我不會傷妳的心。我可以發誓。」

  「誓言對我來說沒有意義。」我冷冷地說,抹掉眼角一滴莫名其妙的眼淚,找回我的防備。「尤其是第一天見面就許下的誓言。你走吧,我相信要忘了我不會太困難。就把我當作夏日派對上一閃而過的幻影。」

  「安琪──」

  「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。」我猛地甩開他的手,轉身面對他想要說些難聽的話,卻發現自己被一對溫柔的黑眸鎖住。

  伊森站得離我很近,我可以聞道他身上海水和汗水的鹹味。我聽到自己的心跳在鼓噪,就像他鼓棒下的鼓聲,敲擊著我的耳膜。他真是我的夏日夢魘,但卻讓我感覺這是美夢。太殘忍了。我用盡所有意志力告訴自己,明知道要以悲劇收場的美夢就是噩夢。

  某個瞬間,他看起來像是會傾身吻我。

  但是他沒有。最後我們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,感覺著對方,呼吸著彼此的氣息。那是整個夏日裡最美好,也最讓人心碎的一刻。

  明天。我明天就會把他忘掉,就像夢境結束後,無論究竟是美夢或惡夢,都將化為泡影。

 

  §

 

  妳說妳怕受傷,因此沒有辦法愛人,沒有辦法愛我。我的心因此裂成兩半。

  可是當妳那晚站在我面前,望進我的眼裡。我看到了妳的真心。其實妳是喜歡我的,對嗎?

  如果我們彼此喜歡,為甚麼不能在一起?為甚麼要在妳的心上築起層層防備,將我擋在外頭?

  妳讓對於愛情的恐懼支配了妳,妳戴著面具面對世界,不肯把心交給任何人,不肯把心交給我。

  為甚麼?

 

  當今晚過後,妳會用盡一切努力把我忘掉,是嗎?

  可不可以請妳至少、至少要記得,星火最後的壓軸演出時,我竭盡生命用力擊打出的節奏?

  我想不出能留下些甚麼,好讓妳記住我。所以把我對妳的感覺都注入到鼓聲裡了。那撼動靈魂的節奏。

  妳有聽到嗎?妳有被感動嗎?

  我看著妳唱歌的背影,聽到了妳的歌聲,聲嘶力竭中帶有妳特有的溫柔。當妳唱出那些歌詞時,心裡也在想我嗎?

  妳願意記得嗎?在那個夏日派對上,屬於我們之間的、那節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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