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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索拉菲王國415年----

 

  測驗室外,僅有幾絲微弱的晨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走廊地板,替清晨的皇宮鋪上一層朦朧色彩。空氣中瀰漫著隱隱約約的藥水味,夏不高興地皺起鼻子,百般無聊地瞪著天花板。

  在她面前,背倚著冰冷壇石牆面的,是一個擁有鮮豔紅髮的女孩。夏有些好笑地用餘光偷瞄她,這傢伙全身都散發著濃濃的焦慮,不過就是個天賦測驗,她實在不懂有什麼好緊張的?

  反正像她這樣的怪物,在同一輩應該很難會再出現第二次了吧。

  「妳還好嗎?」她問道,語氣不帶一絲感情。

  瑟緹爾像受到驚嚇的動物般猛然抬起頭,「嗯……還好,只是有點緊張。」

  夏冷笑一聲,「沒什麼好緊張的,像我這樣的怪胎不多,妳那麼善良又聰明,天賦一定是治療或記憶或什麼高深的魔法。」

  然而話一出口,她立刻就後悔了。老是這樣的話中帶刺,她就是學不會放下尖銳的敵意,要是連瑟緹爾也因此離她而去的話,那完全是她是自作自受。

  「抱歉,我不該那樣說的。太習慣在保持敵意了,有時候會不小心忘記妳是我在宮裡唯一的朋友。 」她說道。

  瑟緹爾原本的焦慮和受傷立刻被夏的這些話抹去,深深的關切取而代之。夏感覺一道溫暖真誠的目光直直投向自己身上,不自在地改變了站姿,努力迴避瑟緹爾那純真善良的草綠色眼眸。

  這雙眼睛曾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刻給了我希望,她苦澀地心想。可是我根本配不上這樣善良的關心,我不值得任何人把我當成朋友。

  然而瑟緹爾就是這麼一個該死的好人,還有雷恩也是,安娜貝和其他灰刃成員也是,夏想到昔日那些在街頭上當竊賊、搶匪維生的朋友,還有他們如今建立起規模不小的義賊組織,她冰冷的心幾乎感受到了幾絲人性的溫暖。

  幾乎。

  「好,我不會再緊張了。」瑟緹爾說道,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。「也許該緊張的是艾絲特,她到底跑哪兒去了?今天遲到可不太妙。」

  「誰知道?」夏說道。「別擔心,他們會等她的,畢竟天賦測驗在他們眼裡的地位可不是普通的重要。」

  沉默了一陣子,夏又開口了,語氣帶著些許猶豫。「這次妳和艾絲特的生日會……還會有天賦表演的傳統嗎?」

  「我也不太確定,可能要等結果出來才會曉得吧。」瑟緹爾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
  夏點了點頭,往後靠回冰冷的牆上,繼續盯著她的天花板,想起了自己的天賦測驗。

  已經三年了,在天賦測驗徹底毀壞她的人格過後,已經三年了。

  不對,毀了她的並不是天賦測驗,雖然不得不承認血咒的確不是種太討喜的魔法能。不,真正摧毀她的,是那些人,那些曾被她視為最親近的人。

  這就是王室繼承人的世界,一旦成年,小時候備受寵愛的完美世界就會瓦解。要是不拿起武器戰鬥,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。這也是瑟緹爾在今天過後將要踏入的世界。

  但是這次會不一樣,夏心想。我不會讓他們傷害瑟緹爾的,絕對不會。

  在她的心裡,一個計劃逐漸成形。

  走廊地面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,直直往她們的方向而來,破壞了原本早晨的寧靜。

  「艾絲特,」瑟緹爾挑眉看著自己氣喘吁吁停在一旁的雙胞胎妹妹。「妳終於來了。」

  「是啊,我沒遲到吧?看妳還在這我應該是沒有遲到。」艾絲特一手扶著牆,一手揉著胸口。夏不發一語地看著這對長得完全不像,個性也相差甚多的雙胞胎。

  「怎麼這麼晚才來?睡過頭了?」瑟緹爾問道。

  「才不是!」艾絲特吐了吐舌頭,整理起她奔跑時弄亂的一頭金色直髮。「都是提姆啦,我早上去餵他的時候發現他生病了,可是宮裡的獸醫都還沒醒。我只好去找黎忒,妳知道,她假日早上都特別早起,在研究她的魔藥之類的。所以她現在在幫我照顧提姆,她說她會先給他一些止痛劑,等獸醫醒來之後——」

  「提姆?」瑟緹爾打斷她。「妳又養了什麼可怕的新寵物?」

  「這次是美洲豹。」艾絲特興奮地說道,眼睛為之一亮。

  「妳不是已經有養一隻豹了嗎?」瑟緹爾歪著頭說道。「上次那隻……好像叫赫斯什麼的?」

  夏不禁在心中露出了微笑,瑟緹爾驚人的記憶力一直是為人津津樂道的事蹟,然而一旦事情牽涉到艾絲特為動物們取的名字,她的記憶力可就毫無用武之地了。

  「牠叫做赫立茲。」夏出聲提醒道,「而且牠是山貓,不是美洲豹。」

  她們周遭的空氣立刻降到冰點。艾絲特驚恐地一僵,彷彿才剛剛發現夏的存在。

  夏暗自嘆了口氣,反正她早已習慣了大部分的人都用這種心態面對她。只是,艾絲特畢竟也是她的妹妹,就和瑟緹爾及莉莉一樣,是她總是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護的妹妹。而莉莉早已在八年前就死去,現在艾絲特也怕她怕得要死,她這個姐姐當得還真是失敗。也許這也是瑟緹爾對她而言那麼重要的原因之一。

  至少我不會陷害自己的妹妹,把她們送去壇城等死。她酸溜溜地想著。

  「算了,我還是先離開吧。」她終於打破自己一句話就造成的尷尬沉默。「祝妳們好運。還有,艾絲特,妳得學會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,否則每次看到我就那麼驚慌失措,可是會拿不到魔法師資格的。」

  瑟緹爾又用那該死的關心眼神注視著她,「待會見,夏。」

  沒有任何回答,夏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  她離開,往她真正的家走去,那個在街頭上的家。

 

  「唉呀呀,這不是夏嗎?」一個穿著華麗的美麗女人在一樓大廳攔住了夏,夏冷冷地看著她,努力和內心湧起的一股厭惡感搏鬥。

  兩個身影面對面站在空無一人的晨間大廳,一個驕傲而尊貴,另一個則裹在灰暗的斗篷裡,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狠狠地從兜帽下射出。

  差幾步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……夏無奈地心想。這傢伙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樣閃得遠遠的嗎?

  「你擋到我的路了,菈亞。」她開口,語調平板,不帶一絲感情。

  菈亞露出甜膩的笑容,殷紅的唇彎成美麗的弧度。「嘖嘖,親愛的妹妹,怎麼還是這麼不友善。還是說……妳只肯對妳最親愛的大姐友善?如果這麼不喜歡我的話,我可以找蒂亞來和妳談喔。」

  夏渾身一僵,一把怒氣像火焰般不受控制地燃燒起來,她的怒火燃起一層危險的黑色煙霧,包覆在她周圍。血咒。

  一般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立刻落荒而逃,要是被那些卷曲翻滾的煙霧纏上,不死也只剩半條命。然而菈亞當然沒有那麼容易被嚇跑,畢竟在瑪琳家族的繼承人中,她的魔法能力是僅次於黎忒的強大。

  殺了她,復仇的聲音在夏腦中吼道。就是現在,像眨眼一樣簡單,殺了她。

  「冷靜一點,孩子。」菈亞說道,眼神從方才的嘲弄轉為冰冷的威脅,一道冰藍色的霧氣從她鎖骨上華麗的壇石項鍊竄出,擊退了狂妄的黑色煙霧。「看看妳,雖然撐過了壇城那段日子,還是這麼控制不了自己。這就是為什麼蒂亞會選擇背叛妳,讓妳去送死,不僅是因為政治因素,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。」

  夏總算找回自己的控制力,戴上早已習慣的冷漠面具,「蒂亞做得沒錯,只可惜下手就是不夠絕。」

  「的確,」菈亞歪頭打量著她。「要是我就會直接建議判決妳絞刑或斬首。不過今天來找妳不是為了說這些,晚餐後女王要召開內閣聚會,可別忘記。」

  「妳什麼時候看我出席過了?」夏冷冷地說道。

  「是沒有,」菈亞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。「但今天可是瑟緹爾首次加入會議,妳真的放心讓她和我們幾個慈祥的姐姐共處一室嗎?」

  「為什麼要提醒我?」夏不屑地問道。

  「當然是因為……」菈亞微微向前傾身靠近,一股濃濃的香水味竄向夏。「人多比較好玩啊!」

  菈亞說完,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一會又說道,「況且,如果妳沒能在一旁見證瑟緹爾葬身政治戰場的話,那就太沒意思了,是不是?」接著便優雅地轉身離去。

  在暗色斗篷的掩蓋下,夏緊緊地握住了拳頭。

 

  索拉菲是一個繁榮的國家,在這樣的國度,首都永遠都是熱鬧而繁忙的。巴倫巴爾的街道寬敞整潔,一旁的店家正在準備一早的貨物和商品,住家的屋頂飄出陣陣誘人的烤麵包味。

  市中心的建築大多用美麗的淡色壇石製成,然而一般百姓沒有受過魔法教育,對這些有著淺色花紋的美麗石頭所知甚少,只曉得使用它當作建材,能夠提供使燈泡發亮和讓其他日常用具運轉的動力。然而,進年的壇石價格不斷上長,因此只有貴族或商人負擔得起以壇石為建材的宅邸,其他的農民和工人家頂多在房屋的外牆砌上一層薄薄的石材而已。

  夏在接近市郊,人煙較稀少的地方停下馬匹,動作熟練地翻身下馬。她嬌小的身軀輕輕落到地面,柔軟的獵靴沒發出半點聲音。

  籠罩在斗篷陰影中的那雙淡灰色瞳孔本能地四處環顧,附近一帶是巴倫巴爾最貧窮的區域,髒亂的巷子裡窩藏著流浪漢和竊賊集團,歪斜的建築晦暗無光,是用木材或粗面的雜石蓋成,這區的居民已經窮到連一點壇石也負擔不起。他們大多是勞工階級,若不是這些不起眼的棲身之處,就和流浪漢沒有兩樣了。然而也是這些人一生無止盡的勞動,才早就了市中心繁華美麗的宮殿。

  除了住家,這裡還有幾間看似已倒閉的店家,夏透過滿是髒污的玻璃櫥窗瞥見店內凌亂的陳設。與其說那些店面是倒閉了,倒不如說是在掩飾裡頭進行的骯髒交易。妓院、黑市、盜賊集團,都會利用這一帶荒蕪的外表作掩護,建立起各自的據點。

  夏將馬匹牽進面前一間店門大開的破爛商店,走入黑暗的室內,粉塵的味道立刻竄進她的鼻腔。

  再往內進入一個房間後,她把手中的韁繩拴在牆壁上突起的扶手,來到另一面同樣沾滿灰塵的牆壁,伸手向前推,一道暗門就這麼打破了平滑的牆面。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道,僅有的幾盞壇燈只能讓這個空間勉強不算全然黑暗。夏毫不遲疑地踏進去,呼吸著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的霉味和灰塵。

  走道的盡頭是一扇木門,然而那是欺騙入侵者的障眼法,夏輕輕推了推右手邊的牆面,一道和剛剛那扇十分相似的暗門打開,露出一個相較之下明亮許多,也好聞許多,類似玄關的空間。

  夏敲了敲門,接著立刻閃到一旁,過了片刻,一根毒針從門上看不見的細微小孔射出,從她的身旁劃過。

  而後,門才終於慢慢打開,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,他有一身結實精壯的戰士身材和銳利的藍色眼睛。看見門外的夏,他露出歡迎的笑容。

  「雷恩。」夏簡短地和她親如兄弟的街頭好友打招呼。

  「夏,」雷恩說道,後退一步讓她進入門內。「我還以為妳不會來了,今天不是瑟緹爾的天賦測驗嗎?」

  「測驗要到傍晚才會結束,」夏回答,環顧這個於她而言如家一般熟悉的空間。 這裡是客廳,溫暖的爐火正劈劈啪啪地燃燒,地上舖著柔軟的深藍色地毯,房間中央則擺放著一張低矮的木桌和幾張沙發,上頭坐著一個有著和雷恩一樣凌亂黑髮和海藍色眼眸的女孩,雷恩的妹妹。「我晚上再趕回去參加會議就好了。」

  「參加會議?」沙發上的女人轉頭說道,她的五官精緻美麗,卻又和雷恩一樣靈敏警戒。「這麼違反你本性的事情也願意做?」

  「為了瑟緹爾。」夏淡淡地回答,走到一張沙發旁坐下。「我計劃要讓她加入灰刃,然後一起離開宮廷。」

  「聽起來不錯,」雷恩說道,也和她們一起在桌旁坐下。「可是她會願意加入我們嗎?」

  「不曉得。」夏承認。「我會盡我所能說服她,我認為瑟緹爾對政治的興趣不大,而且她又都認識你們,所以應該還是有機會。」

  「又要增添新成員了嗎?」黑髮女孩興味盎然地問道。「瑟緹爾加入的話,我們的魔法師水準應該可以大大提升。」

  「妳這句話最好不要被奇拉維聽到,安娜貝。」雷恩露齒一笑。

  「話說回來,」夏說道,往後靠進椅背。「怎麼只看到你們倆,其他人呢?該不會以為我不來就睡過頭了吧?」

  「他們哪敢啊?」安娜貝好笑地說道。「誰不知道妳這個神出鬼沒的副首領查勤查得比我哥還認真。凱特和山姆去街上看看有沒有新情報,奇拉維在後面的練習室修煉他的魔法。」

  「這樣嗎?」夏露出了淺淺的笑容,這在她臉上是極為罕見的表情,幾乎只曾經在這間密屋裡出現過。「那在等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裡,雷恩,幫我煮杯咖啡吧。」

  雷恩無奈地吐了吐舌,站起身來。「妳還真不愧有皇室血統,這麼愛指使人。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,到底誰才是灰刃的首領。」

  「你在開什麼玩笑?」安娜貝斜瞄著她哥。「你以為你的權威比得上夏的霸氣嗎?」

  「霸氣?」雷恩嘟噥著,抓起一把咖啡粉丟進水壺裡。「是淫威吧?」

  夏感覺笑意再度攀上嘴角,總是冰凍的心終於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。

  下午,灰刃成員都到齊了,六個人聚集在溫暖的密屋裡,讓整個空間顯得很熱鬧。除了雷恩和安娜貝這對兄妹,灰刃的成員還包括擁有一頭奇異藍髮的魔法師奇拉維,他是個難得一見擁有魔法能力的平民魔法師。能夠招募到他和他手下的平民魔法師集團,對灰刃有極大的助益;再來就是負責管理情報網的情侶檔,山姆和凱特。山姆是個玩世不恭的大男孩,而凱特則相對穩重有條理得多,雖然和其他成員一樣出身街頭,這對小倆口的遭遇卻更幸運些,因此他們也是灰刃裡最幽默、最好相處的兩個人。

  在凱特和山姆向大家表示城內沒有什麼新消息後,身為首領的雷恩便決定要討論組織的新一波計劃。

  灰刃的成員雖然都曾經淪為街頭盜賊,然而現在,他們主要的工作已不再是偷盜。而是執行一些能夠幫助各地平民的工作,平時或偷或騙一些貴族的錢救濟窮人,有時當凱特的情報網蒐集到危害百姓的官員、強盜的行蹤時,他們也會策劃一些暗殺和報復。

  「最近國內的局勢越來越糟糕了,」雷恩開始說道。「壇石的價錢水漲船高,各個封地上的官員都想盡辦法壓榨百姓收稅,商人們不斷抗議爭取權利,然而到頭來百姓的生活依然沒有任何改善。」

  「而中央的內閣成員有一大半都只關心要如何整死政治對手。」夏接道。「今天過後,雖然瑟緹爾和艾絲特都還要一個月才成年,然而所有王室繼承人就算是都進入政治戰場了。以後中央的政治只會更亂,不需要抱任何指望了。」

  「還有索拉菲祭。」奇拉維說道,帶有魔法師特有的平靜語調。「使者們的死亡激起人民的憤怒,尤其是在邊界一帶的封地。」

  「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國家快完蛋了。」安娜貝一如往常做出一針見血的評論。

  「就算是這樣,我們的工作還是得做。」雷恩說道。「針對情況最糟糕的地區先下手,能救多少窮人算多少。目前國內百姓過得最慘是哪個封地,凱特?」

  「克拉克和阿維羅雅,」凱特迅速地回答,目光快速地掃過桌上一張地圖報表。「克拉克的人民最近有反動的趨勢,不過人數依然很少,可能撐不久。阿維羅雅的情況有點奇怪,我的情報來源說那裡的貴族官員肆無忌憚欺壓人民,卻不見百姓有任何抗議聲浪。」

  「的確很奇怪,」雷恩皺起眉頭。「妳怎麼說,夏?」

  「如果是我,會先去阿維羅雅封地看看。第一,那裡比較近,就在巴倫巴爾旁邊;第二,受到高壓統治卻不反抗,那只可能有一種狀況——人民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統治了。這是很嚴重的事情。」

  「的確,」雷恩低頭沉思著。「但阿維羅雅的軍備充足,要策劃行動必須非常小心。凱特和山姆,我需要你們再盡量蒐集一些關於阿維羅雅的狀況,在行動前掌握越多資訊越好。我得花點時間研究該從何下手,還有籌備需要的資源。」

  「要搞大的了是嗎?」安娜貝躍躍欲試地說道,露出邪氣的笑容。

  「殺貴族永遠都是這麼讓人興奮,」山姆咧嘴一笑。「抱歉,不是針對妳,夏。」

  夏冷冷一笑,「你要傷我都很難了,山姆,被貴族殺恐怕才是你最後的下場。」

  「那麼,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要討論,」雷恩說道。「就先這樣吧。我晚上還有一些例行的工作要做,巴倫巴爾的貴族們無論被偷了幾次都還是學不乖,對吧?」

  「他們要是有腦袋的話,那就不叫貴族了。」夏理所當然地說道。「也差不多是我該回皇宮的時間了。」

  「妳要回去?」奇拉維問道。「怎麼不留下來過夜?」

  「這個嘛……」夏的語氣充滿濃濃的諷刺。「我還得去拯救我妹妹免於戰死政治沙場的命運呢,不是嗎?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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